物理治疗和医学操作治疗
谈及物理治疗中的操作治疗时不谈到医学中的操作治疗是不可能的。在医学模式之外,物理治疗的出现是为了协助康复。因此,这两个职业的历史是紧密交织在一起的。
很难确定物理治疗这一专业实际上是何时开始的。在斯堪的那维亚,有许多团体以不同的名称从事按摩和治疗运动。在19世纪中期的瑞典,出现了两个对立的群体:一个是康复领域,另一个是医学领域。两者都是专业的,男性占主导地位,需要专业培训。然而,经过长期的斗争,医疗集团开始占主导地位,并开始接受不那么专业的人。他们对女性的接受帮助他们获得了社会和政治上对后来成为物理治疗的控制。因此,物理治疗很快成为女性主导的职业。
1899年物理治疗在英格兰出现。它以其他名称存在:按摩和医疗体操或按摩和运动。当时,与物理治疗师的操作治疗联系最紧密的是两对父子,James 和 John Mennell,以及 Edger 和 James Cyriax。1907年James Mennell, MD,加入了新成立的专业按摩师协会(Society of Trained Masseuses),后被成为物理治疗特许协会(Chartered Society of Physiotherapy)。
他指导关节和软组织操作技术,并鼓励他的医疗同事通过处方把病人送到“这些女士(these ladies)”那里。其中“女士(lady)”,Gwen Hislop在二战期间接受Mennell的训练,后来在战后把她的知识带到新西兰。James和John Mennell也发表了一些关于这个主题的文章,主要针对物理治疗师。
1921年物理治疗在美国成立美国妇女物理治疗协会( American Women’s Physical Therapeutic Association),为了"使受过有效训练的妇女从事医疗职业。”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和之后,对这种受过训练的个人的需要已经清楚地显示出来。在《按摩和治疗性运动(Massage and Therapeutic Exercise)》第二版中,Mary McMillan写到了物理治疗的四个分支,将它们称为“肌肉和关节的操作,治疗性锻炼,电疗和水疗。”
1923年,在美国物理治疗协会的演讲中,Robin McKenzie说到,“只要我们认真研究物理治疗的生理效应,研究手法,研究按摩的程序,研究再教育的问题,我们就能建立起一种正确的关系,物理疗法与一般医学实践的亲缘关系,我们将能够在它们的真实光芒中揭示那些由于我们的忽视而蓬勃发展的伪崇拜"。当然,当时他说的伪崇拜指的是整脊疗法,毫无疑问,还有整骨疗法。
同样是在1923年,在《物理疗法技术:应用物理手册》中, C.M. Sampson这样描述物理治疗人员:“所有的这些助手都在按摩、操作、运动等各个方面训练有素,大多数人在一个或多个部门接受过电疗培训。”他还指出:“没有纤维化的关节应该是无望的,除非逐渐加强的操作手法治疗失败。”
20世纪30年代见证了将关节运动学原理整合进临床评估。运动传统上被描述为四肢(或躯干)与身体轴线的空间关系。因此,关节运动被描述为内收、外展、屈伸、旋转等,而很少注意关节本身发生的实际运动,如滚动、滑动和旋转。1927年,T. Walmsley开始引入新的术语,称为关节运动学,后来被Gray’s British Anatomy所采用。Walmsley指出,关节的关节面是不协调的,除非在一个特殊的位置(Walmsley定律)。这个关节一致的特殊位置现在被定义为关节闭锁位(close packed)。几年后,挪威物理治疗师Freddy Kaltenborn发现了关节运动学这一新兴领域的重要意义,并将其应用到关节操作实践中,从而开发出一种全新的操作方法,这是物理治疗的独特之处。他和Olaf Evjenth一起创建了北欧流派。
1930年,G.W. Leadbetter在《物理治疗回顾(The Physiotherapy Review)》上发表了文章,讨论了在腰椎和骶髂的力学性紊乱:“在抗拒上述治疗的单侧骶髂拉伤的病例中,应考虑操作的必要性。”1932年,Humphris和StuartWebb将物理治疗的机械效应定义为“按摩和操作,辅以主动和被动的运动和机械振动。”Ghormley描述了他成为小关节突综合征的病症。他认为关节面的关节炎改变或椎间孔狭窄是许多坐骨神经痛病例的病因。
1933年9月30日,Joseph S. Barr和William Jason Mixter在波士顿举行的新英格兰外科学会年会上发表了一篇划时代的论文。他们指出,一个软骨瘤导致椎间盘核突出,并建议手术是最合理的解决方案。发表在1934年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上,这篇论文永远地改变了外科医生看待腰背痛的方式,椎间盘“王朝”就此诞生。
1936年,M.C. Thornhill在《物理疗法》中报道了Troedsson在美国物理疗法大会年度会议上的报告。演讲题目是:腰骶部紊乱的手法治疗缓解腰骶部疼痛。这个演讲被提交发表是因为,引用Troedsson的话,“即使病人身材高大,肌肉发达,技术人员也可以进行这种操作。”此外,“除非如通过操作,肌肉痉挛消退或关节面位置发生变化,否则疼痛可能会持续。”
这将是《物理治疗》杂志30年来最后一篇关于关节操作的文章,直到Bruce McCaleb,在John Mennell的帮助下,于1969年出版。由于上世纪30年代整脊疗法的爆炸式发展,以及其操纵疗法被认为是万灵药的说法,这些疗法随后声名狼藉。在此期间,在美国的物理治疗的专业远离与操作的术语和实践的联系。
1946年,Morton Smart爵士写了大量关于损伤后关节内粘连形成的文章,指出即使是轻微的关节损伤,这种粘连也很常见。作为一名外科医生,他说操控性手术是一种运动关节的艺术。他还在“终末感觉(end feel)”一词中写道,粘连有一种类似于肌肉痉挛的“弹性感觉”,而韧带则没有。1948年,Leube与荷兰的Elizabeth Dicke一起出版了一本名为《结缔组织反射区按摩(Massage of the Reflex Zones in the Connective Tissue)》的书。同年,James Cyriax在英国医学杂志《柳叶刀》上发表了他的实践理论。1957年,他出版了两卷第三版的《骨科医学教科书( Textbook of Orthopaedic Medicine)》。第1卷已经成为一个经典,并且是有价值的,直到今天,它在、仍被用于鉴别软组织时检查功能障碍。
Cyriax设想,背痛的突然发作是由于纤维环的破裂和移位,可以操作治疗回原位。相反,由于髓核突出导致的背痛逐渐发作,最好通过牵引将其拉回。是Cyriax普及了“终末感觉”这个词,并试图区分正常和异常组织。他还培训物理治疗师,并拥护他们在操作治疗中的作用。
1955年在爱荷华大学,Arthur Steindler在他的著作《正常和病理条件下的人体运动机能学( Kinesiology of the Human Body Under Normal and Pathological Conditions)》中总结了早期的研究,并增加了大量关于关节功能和功能障碍的关节运动学知识。这些信息后来被物理治疗师使用,他们努力将操作治疗技术与关节功能原则联系起来。因此,由Walmsley和后来的M.A. MacConaill开始的关节运动学的新科学,塑造了许多未来的关节操作实践,特别是由Kaltenborn、Paris和Brian Mulligan创建的流派。
1960年,在新西兰,英国医学协会向正在审议一项脊椎指压疗法法案的保健委员会作了以下声明:“医学界承认脊柱操作对某些脊柱疾病有很大的价值,但强调这些操作应该由经过适当训练的人员来完成——矫形外科医生、物理医学专家或在医学指导下的物理治疗师。
1961年,Fred Kaltenborn开始教授基于生物力学模型的关节活动,并在1976年出版了《肢体关节的手法治疗:专门的技术、测试和关节活动(Manual Therapy for the Extremity Joints: Specialized Techniques, Tests, and Joint Mobilization)》,此后已经有了几个版本和语言翻译。他的著作第一次将操作与关节运动学的新知识联系起来。1971年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里,Kaltenborn都在向世界各地的物理治疗师指导操作技术。
1962年,手法医学大会(Congress on Manual Medicine)在法国尼斯召开了第一次会议。大会后来被称为国际手法医学联合会(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Manual Medicine)。1963年,英国手法医学协会(British Association of Manual Medicine)成立。在1966年的协会会议上,James Cyriax支持物理治疗师继续学习操作技术。1963年,从欧洲和北美留学归来后,S.V. Paris在新西兰物理治疗学院任教期间,在《新西兰医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特殊脊柱操作技术的理论与实践(The Theory and Technique of Specific Spinal Manipulation)》的文章。他写道:“任何失去运动的关节都将开始退化. . . .。当这发生时,上面或下面的其他关节…会产生代偿…。他们会过度活动,损伤和退化。”他在教学中中提到了脊柱损伤(spinal lesion),后来他称之为功能障碍(dysfunction)。1965年,他在《脊柱损伤(spinal lesion)》一书中进一步阐述了这些观点。
1964年,澳大利亚的Geoffrey Maitland发表了《椎体操作法(Vertebral Manipulation)》一书,他在书中提炼了振动操作法(oscillatory manipulation)的艺术,几乎只用于治疗可再现的体征(reproducible signs)。他的方法是识别出疼痛的主动或被动动作,振动那个关节,然后再次测试。如果不那么疼,他就继续振;如果没有变化,他就尝试另一种最有可能成功振荡技术。Maitland很可能受到法国的Robert Maigne影响,后者曾提到使用手法来缓解疼痛,并通过重复动作来达到这一目的。相反,Kaltenborn, Paris和Mulligan把重点放在恢复运动上。Maitland的两本书《周围手法》和《椎体手法》充分阐述了他的原则和方法。
1966年, Paris and John Mennell会见了专业报纸《DO》的编辑T.L. Northrup,Paris发表了题为《你(整骨师)如何可以使操作成功》的文章。这篇文章的目的是为了从物理治疗师那得到接受整骨师转诊的支持。
1966年10月26日,理疗师Maitland,G. Grieve,、Kaltenborn和Paris在巴黎第一次见面并讨论了建立一个国际机构来交流教育思想和维持手法和操作治疗的标准。在场的其他治疗师有Hickling、Martin-Jones、Dye和Williams。共有五个国家出席了会议。八年后,作为那次会议的一个副产品,国际骨科操作物理治疗师协会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Orthopaedic Manipulative Physical Therapists (IFOMPT)成立。
1966年,R. Melzack和P.D. Wall提出了疼痛的“门控理论”,解释了关节和肌肉巨大的神经纤维刺激是如何阻碍疼痛的传递和感知的。他们的理论使人们能够更好地理解针灸、经皮神经电刺激(TENS)和其他疼痛阻断技术(如脊髓植入)是如何缓解疼痛的。操作手法被广泛认为具有心理和机械效应,而门控制理论为神经生理效应提供了可能的解释。数年之后,操作才被证明释放内啡肽,从而解释了一种化学效应。
1966年,世界物理治疗联合会(WCPT)成立于伦敦。四年后,在阿姆斯特丹举行的第二届WCPT大会上,一个对脊柱和肢体操作及其他手法治疗技术感兴趣的团体成立了一个指导委员会,以成立一个国际机构。Paris是主席,顾问是Kaltenborn、Maitland和 Grieve。四年后,IFOMPT在蒙特利尔成立。
1967年,Mennell和Janet Travell建立了北美操作医学学会(North American Academy of Manipulative Medicine)。Paris写信给Travel,要求将物理治疗师作为会员,或者至少作为准会员。Travell回答说:“操作是一种诊断和治疗工具,应该只留给医生使用。”随后,Paris找到了APTA,想成立一个操作治疗部门,但被当时的总裁告知,没有临床部门。当时仅存的两个部门是教育和私人执业。
因此,1968年8月,北美操作治疗学会(North American Academy of Manipulation Therapy)在马萨诸塞州波士顿成立,并由Paris担任主席。它代表了来自加拿大和美国的物理治疗师,他们努力使脊柱和肢体关节操作得到他们专业的进一步认可,并接受了额外的专业继续教育。在短短6年内,会员人数将增至942人。
1969年,物理治疗师B. McCaleb受到Mennell影响,将《脊柱操作简介》发表在《物理治疗》杂志上,他在书中提出了joint play的概念,并指出操作对关节功能障碍是有帮助的。他将逛街功能障碍描述为“部分或完全没有关节运动,称为关节锁定(joint lock)”
1970年,John Mennell在物理治疗杂志中发表了“关节操作原理”。他概述了他的哲学,并说,“然后你可以说,‘但我不能使用操纵技巧,即使我学习它们,除非它们是处方。’如果你这样说你就忽略了APTA代表大会在去年的决议。”
1974年,美国物理治疗协会骨科部门被同意成立,Paris被任命为第一任主席。因此,北美手法和操作学会被解散了,因为它已经达到了建立这个专科的目的。
同样是在1974年,IFOMPT在加拿大蒙特利尔成立,在Paris主持的世界物理治疗大会期间。成立大会共有13个国家的成员参加, 美国的Richard Erhard被任命为主席,美国的Peter Edgelow被任命为秘书。在1976年,智利的Mariano Rocabado将物理治疗师的在诊断和管理颅颌关节紊乱的作用的观念引入美国。
1978年,IFOMPT成为WCPT的第一个专业分部,这一地位帮助成员国越来越多地接受物理治疗中的关节操作。
在20世纪70年代末,Mackenzie开始普及脊柱伸展的概念来治疗腰痛。他认为反复运动后的疼痛集中是由于椎间盘突出症减少所致。他的方法获得了广泛的接受,部分原因是广泛的研究将他的方法与其他方法的结果进行了比较,如Williams的屈曲练习和Back School的支持者。Mackenzie还提倡使用操作技巧,主要是在自我管理努力不足的时候。1989年,Mackenzie警告说:“我认为我们高估了操作疗法的好处,操纵疗法的教学过于复杂,在应用这项技术时没有充分的区分。”
1982年,物理治疗师J.P. Farrell和L.T. Twomey比较了两种保守治疗方法,并发表了一篇经常meta分析引用的论文,称其符合研究设计的严密性。他们的研究表明,与接受微波透热、等长腹肌运动和人体工程学指导等标准物理治疗的患者相比,接受手法治疗的患者腰痛症状持续时间明显更短;这种缩短的背痛持续时间也在更少的治疗中完成。
在1983年,Richard Deyo在名为《下背痛的保守治疗》的文章中评论了许多未能验证他们经常提倡的实践的研究的质量。
关于运动,他写道,“最好的研究是Kendall和Jenkins证明了屈曲运动比一般松动运动和伸展练习的优势。”关于操作手法,Deyo写道:“脊柱手法仍然备受争议,部分原因在于在美国,人们常把它与整脊(chiropractic)等同起来。然而,在英国和其他英联邦国家,由内科医生或物理治疗师进行脊柱操作更为常见,并进行了一些临床试验。”
20世纪90年代初,在新西兰接受训练的物理治疗师师Mulligan向美国治疗师师介绍了用运动进行操作的概念。他的前提包括这样的概念,即在进行主动运动时对关节或软组织施加操作性压力,将极大地促进其恢复正常功能。澳大利亚Robert Elvey研究和发展了神经松动术,神经松动在目前的物理治疗实践中已经很流行。
1991年,美国骨科手法物理治疗学会American Academy of Orthopaedic Manual Physical Therapists (AAOMPT)成立,Farrell是首届主席。学会后来被IFOMPT接纳为成员。AAOMPT为手法治疗培训建立了规培标准。APTA的主席是该学会的官方联络人。
1993年,美国物理治疗协会代表大会定义了物理治疗,指出“不可能列出一份详尽的清单,但应考虑下列事项:……使用或不使用器械的运动、关节活动、操作…[和]按摩。“
作为投书运动的结果,由AAOMPT、骨科部门和APTA组成的联合工作组创建了一个与操作相关的战略计划。这个特别工作组仍然发挥着作用,并在过去的与整脊(chiropractic)相关的近20场比赛胜利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现在很清楚的是,物理治疗师已经确立了自己的能力,作为有效的从业者,他们的实践需要使用这些技术。
为支持物理治疗师使用这些技术而成立的联合特别工作组在2004年开发了一份文件,名为Manipulation Education Manual(MEM),它的目的是提倡和协助手法治疗指导的教育,包括推进操作治疗作为物理治疗第一专业课程以达到现在Commission on Accreditation in Physical Therapy Education (CAPTE)认证所要求的标准。